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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旭润/HE】急!不小心把哥哥扑下了轮回台怎么办!03

脑洞扩容物

ooc属于我。

8000+大长更,人间历劫部分结束。

 

前文:01    02

以下:

 

旭凤看他说的那样认真,怎么能够不答应他。况且,他念及今日沦落敌境的处境,倘若润玉有几分功夫傍身,也不至于不能自救。他征战四方,润玉跟在他身边少不了危险,虽不至于上阵冲杀,战场无情,刀剑无眼,难以确保不会受伤。

……

 

锦觅早早地便起了,准备旭凤的汤药。待二人推门出来,便连连催促旭凤快些喝药。

 

那药苦得要命,旭凤皱着眉头如临大敌地盯着那碗色若黄汤,气味难闻的药汤,在润玉督促的目光下一口干了。

 

这世上竟有如此难喝之药,熠王内心疾呼,面上却一派镇定,力图不要叫润玉看出什么来才好。

 

但他哪里骗的过润玉,润玉也只是心中好笑,并不拆穿他。

 

锦觅却是个没眼色的,看旭凤喝个药还大皱眉头,她早年间尝遍百草,酸甜苦辣,五色十味,也未曾改色,便从随身背的药篓里取出一小串山葡萄:“哝,锦式独门解苦秘法,山葡萄,包甜!”

 

旭凤伸手接过,她才然不自信地小声补了一句:“不甜我就只能找门口小贩退货了。”

 

润玉看她源源不断的从药篓里掏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,心间念到,怕是神仙才知道她兜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。又见她言语间淳朴天真,他以往整日面对朝堂之上的阴谋诡计,真是好些年没见到此类人物了,面上不由露出柔和的笑容来。

 

旭凤本来被“包甜”的葡萄酸得直要皱眉,一看他笑,便呆住了。也不跟锦觅算账了,剩下几颗葡萄齐齐塞进锦觅嘴里,起身一把拉过润玉,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:“不许在别人面前这么笑。”

 

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旁,染得润玉耳朵尖都红了,心里却觉得熠王好生霸道,“原来润玉笑不笑也归……”

 

“也归你管。”

 

本是顺口想叫熠王的,到底是顾忌处境,不敢多言。

 

旭凤却是心神摇曳,在熠国,君臣有别,哪里能称呼什么你啊我啊的,如今润玉叫来,真有些别样的亲昵。

 

那边锦觅却是被酸的不轻,不光这葡萄酸,眼前的两个人也着实酸的紧。让她真想立刻呸上一声,只望着这两个人,意味深长地叹息道:“酸,实在是太酸了。”

 

“看来我应该马上找那小贩倒板账才是。”

 

果然,她拾掇着药篓马上闪身出去了,留下润玉对着旭凤大胆的目光,无力招架。

……

……

 

两个人没了锦觅在中间插科打诨,反而一时间都不说话。润玉是不知道说什么,旭凤则是心口难开。

 

对视了半天,旭凤刚要说话,窗外传来破风声,之间一道人影袭来。就在这时,锦觅推门而入,那人一刀不偏不倚砍在锦觅身上,却不知为何被弹了出去,嘴里大呼:“仙界之人?!”

 

旭凤眼见追不上,只好暗中记住那人相貌,润玉回身查看锦觅伤势,“锦觅姑娘,你没事吧?”

 

锦觅倒是没受什么伤,摇了摇头,只是捂住心口,觉得郁闷堵塞,气血不畅,好像身体内有什么东西破裂了。

 

“你没事吧,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旭凤见她没事,开口问道。

 

锦觅一拍脑袋,这才想起正事。

 

“我说跟着你们怎么这么危险啊?”

 

原来锦觅还没出去一会儿,便看到官兵贴告示通缉,画像虽不十分像,却依稀能看出是旭凤和润玉,于是锦觅便急匆匆地赶回来了。

 

她神色慌张地拉着两人往客房里躲,然后把门窗关上。

 

旭凤和润玉刚想问她怎么了,锦觅便比了个小声的姿势,示意他们俯身来听:“我刚才在外边看见一队官兵在城门口贴告示,画像上的人,”说着,她便望向两人,旭凤心下一惊,双手不由得握紧,却听锦觅继续说道:“不管怎么样,你们是我救的第一,第二个病人,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通缉你们,也不知道你们是好是坏,但我熠国子民,总不能白白死在珩国人手中。”

 

两人心中一定,等着她继续说下去,锦觅歇了口气,继续说道:“城内还有好几队官兵巡逻,你们只有两个人,我有法子帮你们逃出去,不过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
 

旭凤接过她的话问道:“什么条件?”

 

锦觅定了定神,说道:“我本来是为了给你们治伤,才一路跟着的。但是我为了救你,偷了族中的药物,我不回去,就会连累无辜的人替我受罚,所以我需要你们保护我回熠国。”

 

润玉扬眉反问道:“锦觅姑娘一个人走,远比跟着我们两个安全的多,又何必提出条件,舍近求远呢?”

 

锦觅缩了缩头,老老实实地回答他:“我怕你们把我灭口。”

 

“扑哧。”

 

润玉掩袖笑了一声,眼角弯弯,嘴上笑骂道:“你倒是老实,不知道锦觅姑娘口中的办法,又是什么?”

 

“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。”

……

……

 

“为什么要我穿这劳什么子的女装,为什么不是润玉穿???!!!”红衣妖艳的女装大佬,熠王发出克制的咆哮。像一只炸毛锦鸡在房间里焦躁地团团乱转。

 

“这叫出其不意,出其不意,哈哈呵呵”锦觅拼命地顺毛,尴尬地笑着,笑得脸都僵了。

 

润玉也在笑,却是倚在门口,偷偷的,身子一颤一颤。

 

“谁能想到堂堂熠,谁能想到你会是女子呢。”

 

“那你怎么不穿?”旭凤将润玉压在门上,凑近逼问他。

 

润玉抵住他的胸膛,笑道:“我扮做你的相公,锦觅扮做妹妹,不是合情合理?”

 

“哪有相公比妻子矮,腰比妻子还细的?不若换过来,我当相公,你当娇妻。”旭凤继续努力挣扎。

 

“你知道我素来不爱穿红衣的。”润玉温温软软,把他的话堵回去。

 

“再买一身就是了。”

 

锦觅急道:“你们吃我的,住我的,哪还有钱再买一身?”

 

润玉笑得更厉害了。

 

“哼。”旭凤撇过头去自顾自生闷气,明显是打算秋后算账。

……

……

 

如此这般,三个人总算回到了熠国地界,不提路途中旭凤是何等的暴躁窝火。


锦觅拱手拜了拜,与二人道别。

 

“锦觅姑娘,你帮助我们二人脱身,他日自当送上谢礼。”润玉急忙拱手,还她一礼。

 

锦觅敬谢不敏,赶紧挥手谢绝道:“不必不必,萍水相逢,举手之劳,哈哈。”

 

见鬼,谁还要跟这两个危险人物扯上关系,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,嫌命长嘛。

 

“我旭凤有恩必报,说了要报答你,自然是不能免的。”

 

锦觅尴尬地望向旭凤,敷衍道:“好说,好说哈。再会了,凤兄,润玉兄。”

 

等我回了圣医族,你们才找不到我呢。

 

……

……

同锦觅告了别,两个人才发出信号,联系沿路跟着的护卫。原来到了熠国边界,两人就已经联系上了秦潼。

 

马车中,旭凤埋怨着:“早说联系护卫了,你偏不,还累我多穿了几日女装,你是不是存心想看我笑话。”旭凤臭着脸换下女装,逼视润玉。

 

润玉毫不在意他如针尖般的目光,恭敬地回道:“我们人马有限,此举虽为小计,却是以熠王的安危为先。”

 

旭凤看他回的中规中矩,不出意料,心下不知道怎么笑呢,不由又生起了闷气。

 

润玉不好安慰他,只能扯开话题:“我们陷入阵中,明显有人出卖消息,有意为之,不知熠王怎么看?”

 

旭凤正了脸色,跟他对视,两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答案,异口同声道:“南平王。”

 

“嗯,此番回去,要跟这只老狐狸好好斗上一斗了。”旭凤握紧腰间的佩剑。

 

“不说这个了,你不是想学武吗?先回北苑山庄住着吧,你来回进出,比熠王宫要方便些。”

 

“好。”

……

……

 

旭凤没想到南平王会联合傅相进言,要他下旨宣圣医族圣女进宫。

 

他猜出圣女是锦觅,却不想她牵扯进政治斗争中来,几次三番,没能回绝掉南平王这只老狐狸想要试探的心,只好下旨把锦觅召来,心中却谋划了一番,自有计较,不知道锦觅愿不愿意配合他演一出戏。

 

这日,锦觅和羌活来到北苑山庄,途中又被南平王拦了一回,锦觅心中念到:“看来这个熠王是个早死的命,难道我这个圣女此番便要陪那熠王一命呜呼了吗?”

 

谁知见了面,才发现所谓的熠王,就是跟着她一路逃命的鸦鸦。锦觅顶着旭凤戏谑的目光,五体投地,行了个大礼,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,在心里不断骂自己:“要你出馊主意,给熠王穿女装,完了完了完了,熠王一定会杀我灭口的。润玉仙,快来救我啊!女装的事,你也有一份!!!”

 

“好啦,熠王也看够锦觅姑娘的笑话了,饶了她这回吧。她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。”

 

润玉仙,够兄弟!我锦觅这辈子牢记你的大恩!

 

“救命恩人?”熠王语调起伏,一转三叹,搞得锦觅头抬了一半,又低了下去。

 

熠王小心眼,以后谁给你当老婆谁倒霉!锦觅内心唾弃道。

……

……

 

自此,锦觅就在北苑山庄住下了,旭凤和南平王的戏也双双搬上舞台。

 

他们这边表面风平浪静,天后那里却不能平静,逼着奇鸢速速用灭灵箭击杀锦觅。天后、奇鸢、鎏英、彦佑、固城王、炎城王,这几个人围绕着小小一支灭灵箭,暗中周旋争斗,好不热闹。

……

……

 

锦觅陪着旭凤演戏,润玉帮他们筹划,每日回到房间,才能体会到自己身体一日差过一日。

 

回熠国的路途实在太短,他和旭凤的时光就只有短暂的十天半个月,回到熠国,他就是臣子,是遗臣,是千千万万庆国子民的守护者,也是南平王眼里最容不得的钉子,熠王的左膀右臂。

 

他知道自己中了毒,却不能对旭凤明说,只好偷偷找锦觅替他诊脉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润玉望着锦觅为难的神色,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
 

锦觅又诊了几回,才敢确定是无垠,不出十日就能要了润玉的命。就算她拔除毒性,悉心调理,也不过能活上半年。锦觅强颜欢笑,干涩着声音:“不过是肝火郁结,费点功夫,调理几日便好了。”

 

锦觅是医者,从来都是将病情如实告知病人的,面对润玉,却有些不忍心。

 

“圣女是医者,医者哪有骗病人的,但说无妨。”

 

锦觅看他淡定从容,内心的悲哀愈甚,为什么润玉这么好的人,偏偏……

 

润玉听了锦觅的讲解,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,愣了半刻,脸上才露出一点笑来。

 

旭凤,原来我能陪伴你的日子这么短。

 

“还请锦觅姑娘替我保密,尤其不要,告诉熠王。”

……

……

 

这厢彦佑夺了灭灵箭,将它悬在旭凤的头顶,听天由命,内心却是万般过意不去,干娘与天帝天后的恩仇,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干涉到无辜者的性命。

 

他碰巧看见润玉向旭凤汇报国务,转身躲藏,一望之下,便看穿润玉这具凡人身子用不长了。

 

也好,凡间一年,天上一日,润玉早些元神回归,他便可以早日让润玉劝干娘回心转意。

……

 

润玉掩着唇角血迹,眉目含笑地向旭凤递上奏章。

 

旭凤迎着润玉的目光,倒是觉得他回来后这段时日,大胆了许多,便觉得自己的心意有望了,内心不由高兴起来。

 

“这几日怎么不练武了?”

 

“臣近日身体抱恙,恐怕过几日才能学。”润玉抿嘴笑道。

 

旭凤觉得,最近润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,好像要把一辈子的笑都用尽。

 

“一日又一日,璇玑公子可是欠下好多课业了,再偷懒本王是要罚的。”

 

润玉还是含笑看他,从容不迫:“好,臣甘愿领受。”

 

“你啊你啊,有没有让锦觅看过,她怎么说?”

 

“圣女说臣并无大碍,只需调养几日便好了。”

 

“算了,改日我亲自见她,命令她赶快医治好你的病。”

 

“圣女是陛下的医官,屡屡为臣下诊治,已经招的怨言了。”

 

“我说让她去就让她去,谁敢质疑本王的命令?”旭凤在润玉面前总是不愿意摆熠王的架子,总是你你我我的,润玉也没指出来,恭身谢过,自然地走到旭凤身旁替他研墨。

 

回到了卧房,润玉才捂住心口,呕出一口暗色的血。

 

他擦干净指尖的血,低头逗弄桌上水晶缸里的小乌龟。这时熠王前几日送来的,不就是嘲笑他缩头乌龟,不肯接受他的心意么?

 

“小乌龟呀小乌龟,不是我不愿意接受他,而是……”

……

……

 

旭凤因为锦觅那“肾亏”的病因,正被满朝臣子缠着纳妃、立储,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,那些自持身份的臣子纷纷变作菜市场里的市井无赖,胡搅蛮缠,扰得旭凤好几天脱不开身来。

 

润玉病着,数日没在朝上见过他,旭凤忧心,又实在抽不出空。今日好不容易处理完政务,来看润玉,却是润玉。锦觅、羌活在月下对饮。

 

原来今日是锦觅和羌活的生辰。

 

“你尚且病着,少喝些酒,夜里风大,被吹伤了。”旭凤一边碎碎念,一边把自己的外衫给润玉披上。

 

“不妨事。”润玉有些醉了,双眸朦胧,醉颜动人。风姿仪态,好似沾着露水的竹枝,风骨之下,艳若桃李。旭凤不由看呆了。

 

锦觅正愁劝不住润玉喝酒呢,赶紧拉旭凤来挡酒,旭凤喝光了,润玉可不就没得喝了?

 

锦觅可谓是千杯不醉,这一夜直把旭凤,羌活灌得倒在了桌子底下。

 

润玉看着旭凤替他挡酒,笑而不语,专注极了,好似要把他看进眼里。

……

 

第二天一早,锦觅是在露台上醒过来的,她也醉得不轻。

 

按着酸胀的太阳穴,锦觅一边伸展胳膊,一边往寝室里走,抬眼看到润玉轻手轻脚地关门出来,脚步有些踉跄,面色也苍白失血,赶紧上前扶了一把:“润玉兄,你怎么了?是不是那个病又发作了?”

 

润玉将她拉到一边,低声嘱咐:“昨夜旭凤醉酒,我照顾了一夜,但你知道旭凤素来担忧我的身体,所以烦请锦觅姑娘帮我一个忙,只说昨夜是你在照顾,我乏了,早早会屋歇下了,可好?”

 

锦觅不十分明白润玉为什么要这么做,只觉得润玉的嗓子有些沙哑,口头上还是很仗义的:“你放心,我保管替你瞒个滴水不漏。”

 

润玉看她拍着胸脯保证,也扬起虚弱的笑。

 

锦觅觉得他有些奇怪,但头疼的很,不由她多想,便进门替熠王进行日常的诊脉去了。

……

旭凤睡着前只记得和润玉一夜颠鸾倒凤,醒过来时,却只见锦觅。

 

“怎么是你?润玉呢?”他脸色有些不好。

 

锦觅牢记润玉的嘱托,立即回道:“熠王记错了,昨夜一直是我在照顾您。”

 

旭凤死死地盯着她,看得锦觅头皮发麻。

 

“是你……”

 

“是我。”锦觅硬着头皮回道。

 

“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”

 

“是。”帝王心,海底针,怎么说是照顾你,也讨不到好。锦觅头疼极了。

 

旭凤一言不发,推开锦觅的手,怒气冲冲地跑到院子里舞剑,直把那桌椅、花草砍得满地狼藉。

……

……

 

天界之上,月下仙人正和缘机仙子窥视着凡间的一切,丹朱跺脚焦急道:“错了,全都错了。他们可是兄弟啊!”

 

缘机仙子面色也奇怪的很,突然,她注意到画面里旭凤手上一道红光闪过,急忙拉住乱转的丹朱:“你看,那是不是你的红线?”

 

丹朱一拍脑袋,“果真是姻缘线。可我不记得连过旭凤和润玉啊。”

 

“不行不行,我得改过来,怎么也得是旭凤和小锦觅。”

……

……

 

很快就到了南平王交代的第十日,在大殿上,锦觅揭露熠王饮食里的算计,将矛头指向南平王,南平王本就要在今日逼宫,军队埋伏在外,一声令下,便要围杀熠王。旭凤掷杯为号,早已埋伏好的禁卫很快将南平王的叛军击败,正当旭凤有意看向润玉时,没想到一柄带着寒意的匕首撞进他的胸口。

 

“润玉,你,为什么……”旭凤张了张口,满脸不敢置信。

 

润玉对上他的视线,色若冰霜,“南平王答应让我分封统治庆国的土地和臣民。”

 

“你明知道南平王没有胜算。”

 

旭凤的问题没有答案,因为一支穿云箭破空而来,将润玉钉在柱子上。带着倒刺的箭头撕裂衣服,冉冉的鲜血从伤口中涌出。

 

旭凤面色骤变,就连润玉那柄匕首刺向他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苍白,锦觅赶紧上前查看,那一箭只是射穿了润玉的肩胛骨,看着严重,实则没有性命危险。

 

旭凤也看到了,当即松了一口气。

 

锦觅看了看他,却不能告诉他,润玉就算没有这一箭,也活不了多久了。

 

“来人,把璇玑公子带下去。”

 

秦潼有些困惑:“陛下,是关进天牢,还是刑讯室?”

 

旭凤身形顿了顿,目光沉沉:“带回他寝宫去治伤。”

 

润玉额头尽是冷汗,一言不发地看着旭凤发落他,旭凤终于回头,一字一句问道:“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吗?”

 

“没有。”

 

旭凤的目光更沉了,他嘶哑着声音道:“好,传旨下去,五日后,本王迎娶圣医族圣女锦觅为后。”

 

润玉注视着他的背影,嗤嗤地笑着,笑得浑身颤抖,不顾肩膀上的伤口撕裂。

 

这样你就没办法爱我了吧。旭凤。

……

……

 

锦觅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要成了熠王后,她只知道事情不应该如此,又不知道对谁说。犹豫了一晚上,还是偷偷迷晕了守卫,去找润玉,她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 

润玉躺在床上,形销骨立,伤口惨烈的很,一身血衣还未有人替他更换。

 

锦觅替他把脉,发现润玉已经命若游丝了,忍不住流下泪来,“你这又是为哪般?”

 

“我去告诉熠王,你是因为中了毒才……”

 

润玉拉住锦觅的手,虚弱地比了个口型:“不要说。”原来毒性作用之下,他已经发不出声了。


锦觅心神一震,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,只有眼泪浸透了面纱。

 

“快走吧。”润玉继续对她比口型。

……

……

 

自从润玉叛变,旭凤一次都没来看过。润玉躺在病榻上,三年来难得不用为朝野的事烦心,身体上却是日日苦熬,他眼看着熠王宫张灯结彩,红绸高挂,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。医官尽职尽责地为他治伤,他却清楚自己大限将至。

    ……

……

 

旭凤不去看润玉,手底下的医官却是日日来报,熠王身边气压低得很,仿佛酝酿着一场雷霆风暴。

 

“下去吧,有什么情况,即刻来报。”

 

医官为难地搓着手,秦潼看出他们的为难,出声道:“今日是王上和王后大婚,是否免了请安?”

 

旭凤没有出声,却是锦觅回答的他:“你只管来报就是。”

……

 

三拜过后,锦觅和旭凤被迎入洞房,二人穿着大红的喜服,并肩坐在喜床上,却都各怀心事。
    


锦觅心里想的是:润玉怕是熬不过今晚了,她只希望,旭凤永远也不知道润玉为他付出了多少。却不知道啊旭凤在想什么。
    


她生平第一次懂得爱是什么,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有情人生死相隔,离心离德。

 

她不忍心润玉就这么孤零零的去了,艰难开口道:“熠王,你”

 

熠王听见新婚妻子的声音,却是往边上一退,手指紧紧攥着,指尖发白。

 

这时门口传来迟疑的扣门声:“陛下,秦潼将军有事禀报。”

 

旭凤好像如释重负,起身出去,面对秦潼下意识地问道:“他怎么样了?”


秦潼欲言又止地看着他。


旭凤心里有不好的预感,嘴上却说:“有什么话不能说,非要吞吞吐吐的。”


“他,去了”秦潼不敢想象旭凤会是什么反应。

 

那个他当然指的是润玉,润玉叛变,不能再叫他璇玑公子,旭凤又对那些称呼润玉为叛党的臣子大发雷霆,秦潼只好用这么一个指代不明的“他”来称呼。
    

旭凤知道这个他,是谁,后面两个字却好像听不懂了
    

“你再说一遍”熠王像丢了魂似的软倒在座位上,仿佛被抽去了全身力气。
    

“他伤势过重,医士回天乏术,就在刚才,已断了气。”
     

“怎么会伤势过重,不是只射穿了肩胛骨吗?前几日还说恢复过来了,怎么就。”旭凤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,他冲回新房,拉住锦觅的手跑向润玉的住所,锦觅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气大的吓人,但一声痛呼都没有。

 

……

 

床榻上的人安眠着,一点也不知道周围的是如何的混乱。仿佛就此长睡下去,永不醒来。


“你们圣医族不是会炼制长生不老药吗?给他吃,救他啊!”旭凤红着眼,对着锦觅命令道。


“王上,倘若长生不老药真的有用,历代熠王就不会死,圣女们也不用陪葬。”锦觅知道熠王只是不相信润玉死了,绝望而徒劳的挣扎罢了。

 

“给我,把药给我。”旭凤忍住双手的颤抖,向锦觅伸出手去。

 

锦觅只好命羌活将药送来。

 

白玉的瓶子盛着一颗药丸,旭凤倒了好几次,才倒在手中。可是死了的人怎么能够吞得下药丸呢?


旭凤把药丢进嘴里,含化了口对口喂过去。你看,他已经下意识地分辨出来,润玉不可能再咽下东西了。
   

身旁的医官,侍从看着熠王对一个死人做出如此行为,无不面带惊骇,却不敢流露出来。

旭凤喂了药,又抱着润玉的尸骸踉踉跄跄地回到婚房,小心翼翼地把他放置在喜庆的大红床铺上,一路的侍从无不低头垂手不敢吱声,只怕王上已经疯了。


锦觅站在门口,挡住想要进来的秦潼。


有情未必白首,同去不能同归


她人生第一次懂情,却是这样惨烈无望的爱。


她回想起自己阴差阳错拿走的凤凰灯,那句白首不相离,有些悲剧,可能一开始就是注定。

……


旭凤出神地望着床榻上的人,他还记得昔年初见,澜江江头,那人秋水为神玉为骨,风华无限。如今只剩下一具枯瘦的空壳,双目之中,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。


他褪下身上的喜服,颤抖着披在润玉身上,替他抚平散乱的头发,乌黑的长发泼洒在床上,衬得那大红更红,苍白更白。


他很早就梦想着有一天能亲手为润玉披上喜服,一生一代一双人。


这一天,终究没有可能了。


因为


润玉已经死了


相思相望不相亲,天为谁春?
……

 

他有无数句话要问润玉,也有无数话要对他说。


为什么一个乱臣贼子,背叛他的人,他却如此执着?


此刻他的心已经不能明辨,只恨不能一同去了
……


锦觅打发了秦潼,转身递出一样东西:“这是润玉留给你的信。”


熠王回过头,恍若神魔,看得人心下震颤。

 

“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。”


“为什么不说!倘若说了,他是不是还有救!”


锦觅怜悯地看着他,回道:“不管是谁,都救不了他,我也做不到。”


为什么?旭凤想问她,终究没有问出口。他的心思何等敏捷,电光火石之间早已有了答案,还是不敢相信。

 

“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对不对。”


只怪他从前没有发现,才误会了他。是啊,润玉根本活不了多久了,背叛他又有什么意义呢?为了臣民?他们熟知对方为人,他怎么会相信润玉的谎言呢?


“我不能说。”锦觅张口欲言,又什么都没说。


“他所有想说的话,都在这封信里了。”


谁要你自作主张,离我而去。旭凤欲引剑自戕,一同陪他去了,锦觅将他拦住了,“你难道就不想看看他说什么吗?”

 

旭凤苦涩一笑,垂首望向榻上那人,叹息道:“无非是劝我保重身体,不忘雄心,励精图治罢了。”

 

你连让我陪你一同死的机会都不给。润玉你好生残忍。

……

……

熠王在位五十余年,治下国泰民安,河清海晏,民众无不感其恩德。只遗憾熠王膝下无后,熠王后也独居药庐,不问世事。只能从宗族子弟中选一位继承大统。

 

旭凤回想起初见这孩子时,他机敏聪慧,又神色活泼,心中想着,倘若他们也能有孩子,应该就是这样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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